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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深就找那颗星星 ⭐️

【晨昀】【晨心/张服来】太阳会在西边落下

三面羊设定错位骨科 晨心/张服来(无差)

前篇a-side 张服来视角在这 将错就错 建议前后一起食用 本篇为前篇的b-side 晨心视角 全文4.4k+

简介:走进有弟弟的回忆里,好像简单些。



晨心曾对天,对自己发过誓,再也不要回那个村子了。


他改头换面—他都不用自己改,那场大火已经给了他一具新的、至今陌生的身体—,给自己起了个新名字,他要将前二十多年的记忆抛在脑后,他要大步向前走,不能再回头了。


如果现代科技能够帮他把记忆消除,无论多少钱,就算他要再打二十年零工才能攒够,他都会去做的。但很可惜并没有这样的技术,他只能试图把这些记忆折起来,揉成一团,放进一个带锁的盒子,放到脑后,继续努力生活。


但在街上看到年龄相仿的小男孩们玩乐的时候,条件反射地,他的大脑还是会给他像放电影一样在他眼前投射小时候的他和另一个小男孩在田野里玩耍的画面。他的脑子没有他希望的那么强壮,锁不住这些记忆。他能做的只有,火光在眼后开始闪烁,威胁着要把所有锁着的记忆释放出来的时候,把头埋进冰水里,0度的温度带来的接近痛苦的感受,有时候可以将就物理灭火一下。


所以他收到邀请函的时候,他还是又回到了那个村子,抱着“也许是有解药的”的想法,也因为他没有来由地觉得画面里的,那个男孩可能也会在,他不确定后者在他的决策中占了多少重量。


他确实在。


再次见到张服来,他更确定了,他之前的直觉没有错,这个七年前突然出现的外村人就是他之前一直在等的人,是哥哥。


戴上入梦仪的时候,他手里还撺着挂着小橙子的手链。


 -  


醒来的那一刻,他就开始大口地开始吸入空气,但不够,充入肺里再多空气也无法让他分清梦境和现实。呼吸道好像停止工作了,吸入的空气像是他刚刚在虚拟现实里经历的几个整天一样,他吐不出去。


我其实是哥哥?


不,不对


我也不是,


我,


我在成为他哥哥之前,


我好像是另一个人。


他收回他之前的话。他不要消除记忆的科技了,他现在只想要时光机,让他回到他从来没有接受过这个邀请的时候。一切都变得更复杂了起来,他的脑细胞没法处理这么多信息。


他想要走出密闭的房间透点气,一打开门撞见了对门的张服来。


他是我哥哥还是弟弟来着?哦,是弟弟,小时候捧在手心都怕他化了的弟弟——


晨心的眼睛慢慢失焦了,因为没有眨眼干涩得或是某种不知名的情绪,眼球上蒙上了一层水雾。眼前走马灯一般闪过无数十几岁前的回忆。对门的人,明明就和自己记忆里的小男孩别无二致,他就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人。


服来是那个小男孩没错,眼睛一只双一只单,鼻尖有颗痣,上嘴唇是个标准的小写m。


他们一起跑去村庄边缘的河流玩水,一起在祠堂拜没见过的父母,一起躺在床上说以后一定要飞出去,一起学了陶艺给自己出生时就戴着的手链加了橙子和柚子的挂件。


他此时此刻本能地只想走上前拥住他,但是他在入梦仪里窥到的真相拦住了他。他不是张服来的哥哥。张服来的哥哥可能很多年前就死了,自己不过是一具继承了他的记忆的身体。


那他是谁,他真正的记忆要去哪里找回来,祭司用的是什么邪术,为什么他理智上都知道他不属于这段记忆里了,他还能真切地回忆起一点一滴。


晨心低下头看了看手腕上没摘下来过的小橙子手链,又抬起头对上了张服来的眼睛。


张服来都不用张嘴,眼睛里就开始喊着哥哥,哥哥,你看看我。


晨心在张服来能说出什么之前开口,“走吧,下去喝点茶吧。”


张服来温顺地点点头,像是一个真正的弟弟独留给一个真正的哥哥的乖巧。他又回房间倒腾了一下,瓶瓶罐罐洒落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听格外地响。


张服来探出个头,“不好意思啊…屋子有点乱,我找下…找下一个东西就走。”


晨心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里弥漫着的酒精味。他在市里的便利店打零工的时候见过很多酒鬼,太阳下山后会来买走一瓶,一个多小时后会再出现,买走两瓶。也有工作日一早身着西装革履来光顾的,选购的早点饮料里混一瓶烈酒,一般不怎么敢跟自己有过多的视线接触,然后走出门就偷偷把酒打开倒进饮料或者保温杯里。


“楼下有酒,别找了。”出于为张服来解决手头问题的角度,他如是说。


“啊?哦……好。”


晨心无视了张服来脸上的错愕和慌乱,先挪动脚步往下走了,身后很快跟来一串稍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没想到,以这种方式和你相认。”


清脆的一声碰杯声,瓷制的茶盏里装的是村里人酿的白酒,晨心一饮而下。


烈酒灼烧着他的口腔,到喉咙,最后烧到了眼后,他不舍得眨眼地端详着张服来熟悉的脸,斟酌着要不要说出他在入梦仪里发现的真相,


二人并无血缘关系,他不是他的哥哥,他的亲生哥哥早就死在这里,


但他没能忍心浇灭眼前人闪着泪光的眼底的欣喜,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他最后无力地说。低下头,不愿面对张服来必然的失望。


  •  


张服来给他发的语音他听了好多遍,酒味隔着屏幕都能闻见。


他开始不确定他迟迟没能开口告知张服来真相,是因为怜悯这个其实只算见过几面的人,还是他终究无法割舍他活了一生的谎言,尤其是在他现在见到了真切活在这个谎言里的人。


他摸出随身带着的那幅画。


本来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想,凭空捏造出来的,现在他确定了,这幅画是真的,他本该在银杏树下长大。


如果确定的过程中没有遇到张服来就好了。


他肯定会头也不回地跑向银杏大道。但他现在竟在犹豫。


好像比起孤身闯进记不得的世界,回头走进有弟弟的回忆更简单。毕竟他又站在了这记忆的岸边,记忆是假的,但浪还是已经打湿了他的脚尖。


  •  


警铃大作,勋火烧发现死人了。晨心刚看到尸体了,连同这个地方所有的真相一起。


屋内所有的灯都亮着,大家互相明晃晃地猜疑之际,但他心里坦荡,也无意是谁杀了郭。


他心里只担心张服来在今晚会发现真相,还不是从自己之口。


他转移案发现场想要阻止很多人发现真相的匆忙最终只是徒劳。他看到张服来眼里的光慢慢黯淡最后消失,他没能料到“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亲情了”是张服来对此的反应。


啊,退潮了,他该趁此离开这了。


只是屋外还是狂风大作暴雨如雷,村子里的路不禁浇,雨水积得车都开不进来,人也出不去。


所有人都同意,在这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就都留在村子里。晨心点头默认了,他回来本就不是为了问责七年前的真凶,火已经烧完了,下再大的雨也无济于事了。


拍案而起大喊“他妈的凭什么啊”的是张服来,


晨心不解,张服来也杀了人,他这么着急赶着去坐牢是为了什么。直到张服来回头已经是满脸泪水地看向他,


“那我哥…不是…晨心七年前算什么?”


晨心这才意识到,


七年前只有他一人被困在火里,但烧伤了两个人。


他养好伤逼自己走出来了,他养成了不再照镜子的习惯,他都不正眼瞧自己身上的伤痕。眼不见为净,他承受不住记起那几年的生理和精神上的痛苦。


但张服来没有。


他走上前拉住了张服来的手腕,“都过去了,坐下吧。”


“但是他们——”


“你这么想进监狱?勋火烧有钱请最好的律师,你有吗?别闹了。”他用温和的语气同人讲理,对面人噤了声。


那之后他除了吃饭的点儿几乎没见过张服来。他知道是在刻意避着他,他理解,他懂,没有人比他更懂,失而复得又全盘皆输的感觉。


但他想张服来的情况还算好些,毕竟他早就顺着水流逃走了,有了新的命运,他说能想起来的儿时记忆也并不多。


不过是虚像和邪术造成的错位兄弟情,晨心打消了要和他最后好好谈一次的念头。他知道男孩也在经历同样的纠结,红肿了几天的眼睛,喝了酒也在颤动的双手。他能做的只是装作没有注意到过用餐时间在另一张桌子上盯着他看的视线。


所以等天终于放晴,要走的早晨,张服来像是郭打听死的那夜、发现一切真相的那夜从未发过一样,问他要不要坐他飞机走时,晨心是惊讶了一下的。


几年来在社会底层摸打滚爬,晨心看眼色的本领长进不止一点。但他现在看不清张服来的意思。


走到飞机面前,张服来一句“你以后想去什么地方我都带你去”,晨心意识到,张服来在假装前几夜发现的真相都不做数。这是处理极度悲伤的第一步,他在拒绝承认现实。


他也许不该上张服来的飞机。


但张服来一句话又让记忆的潮水轻轻涨上来了,是在邀请他,他想不到什么不继续往水里更深处走的理由。


  •  


他还住进了张服来的公寓,因为他没钱了,最后的一点积蓄用来辗转回了村子,短租到期了,他付不起在城市的一居室。


飞行员收入不算差,市里地段不差的一室一厅。


晨心没多想张服来现在对他算是什么感情,从某一刻开始他总是时不时喊自己“哥”。想想也是,他的亲生哥哥死了,他不愿接受,有自己这么个现成的替身。如果情况反转一下,他也可能会这么做。


他白天出去到处找零工打,晚上回到张服来的房间里,他本来想睡个沙发就可以了,但张服来好说歹说让他住进了他有舒服的床的房间。


晨心尽量将活动范围控制在门和床之间的直线,不多窥探别的张服来留下的生活痕迹。


但张服来的床有他的味道,整个房间都有他的味道。


他这时才觉着怕了。被做手脚的记忆竟精密到连味道都一样。嗅觉和记忆几乎是生物上的连接,他动不了了。


他不自觉地探向屋子里的别处,有些服来和义父的照片,有考取飞行员过程中的几份证书,有几个橙子和柚子的毛绒小玩具。张服来从瀑布一跃而下后的人生,在他眼前铺展开来。


他捏紧了橙子毛绒挂件,目光稍稍往下看到了自己手上的小橙子手链。


一不小心,水已经没过他半腰。往前走还是往后退,都太难了。火常常在梦里从岸上烧来,水挡住了。


  •  


有天晚上张服来裸着身子上了他的床,哦也不是,是张服来自己的床。


他醒着,不敢动。


张服来身上有些酒味,但不多。晨心知道酒精能安抚张服来手抖的毛病,开飞机的时候他管不了,但他在家把酒都藏起来了,藏不了多深,不过少喝点是点。他也知道只要张服来账上还有钱,他就拦不住他去买醉。


而现在张服来开完夜里的飞机,沾上床的那一刻就开始打呼了。


晨心也没必要装睡了,手不自觉轻轻抚上了人的皮肤,咽了咽口水。


所谓心动和吸引或是爱都是难以定义的东西,但晨心确定他现在加速的心跳是其中之一。


触碰到的那一刻缓下来的呼吸骗不了人,是他好几年未曾感到过的安心感,他不敢多细想是为什么。但他第一次让自己贪婪地吸入了人身上的味道,呼吸慢慢和睡着的人同步,跟着身边躺着人徐徐入梦。梦里难得地没有火光,只有两个相伴一起玩的小男孩。


张服来像是能读懂他的心似地,之后每夜都准时和他一起上床,他们在床上也就是睡觉,身体会稍稍贴着彼此,但没有更多,这对于晨心来说已经很充分,他再也没做过噩梦。


晨心知道自己在这段关系其实处于被动的位置,他们在这小小公寓里维护的现状,不过由张服来之前在村子里的一句话而起笔。他和张服来都在彼此的底线周围来回试探,像是某种约定俗成的舞步,两人都一退再退,又都一步步往前逼。


  •  


晨心不是因为张服来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疤才决定走的。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上是什么模样。


那天早些时候他就动摇了。他在收拾自己东西的时候发现了很久没拿起过的弹力衣,是他在做完植皮手术要穿的,一穿就是两年。他差不多康复后就把这衣服压在了箱底,只是看到这黑色的材质混身上下就会痛。


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被痛醒的。他说不清算是美梦还是噩梦,但他知道他得醒来,他得弄清楚这谎言背后是什么。


火又从脑后烧起来了,烧进了他现在活得安逸的谎言里。他那天洗澡比平时多费了一些时间。走出浴室撞上张服来的时候,火烧进了这小小的一室一厅,烧进了两个小男孩的回忆,马上也要烧到眼前愣在门口的男人了。


张服来又做错了什么呢,晨心在对上张服来眼睛的那一刻想。


他只是想要一个哥哥,没想要晨心真正的过去和他生命里的伤疤,他也是受害者。如果要他分担自己身上的重量,就算他是自愿的,也未免太不公平。


所以他在清晨简单收拾了一下离开了。留下了橙子手链,那本就不该戴在他的手腕上。


  •  


该在银杏树下幸福成长的小孩以前的家已经住上了其他陌生人,案件文档上写着刺眼的两行“已故”。


世界安静了,世界上现在他只身一人。


如果说与人的连接和记忆是潮水,他现在身处几百年没有降雨的沙漠,走不出去,前后左右都是沙漠,当空烈日晒得他浑身疼。


他拖着疼痛的身体在城市里四处游荡着,脑子里的两层回忆打着架,他不知道该忠于哪个。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无意识地回到了张服来家楼下。


沙漠尽头也会有海。


海是真是假早已不重要,水温润地浸湿了他的身体和伤疤。伤口处还是会痛,但比之前好多了。


太阳日复一日地从东边升起又从西边落下。


在哪里看日出日落,又有什么区别呢。


晨心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停下了脚步,在等拿着新买的酒的张服来回家。


  •  


晨心人生中第一次喝这么多酒,他醒来之后都记不清自己说了些什么。


但是醒来之后发现张服来躺在身边,他想他应该没说错话。


他只隐约记得是他先吻上的。



-end-


碎碎念:感觉a-side可能有点隐晦所以写了b-side 开始写之后发现晨心的故事更复杂更难写 不知道有没有写好…请多包涵 🧡(也发现我可能更会写有酒瘾的角色一点🤭) 

但总的来说是我一开始就想象的晨的心境 但没有在a-side里明确表达的内容 大概就是晨也不确定自己要相信哪份记忆 但是有弟弟有张服来这个实物的这份更清晰更触手可得一些 所以他一次次地退让 又兜兜转转回到了记忆里的弟弟身边

读到这里的话 感谢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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